临近春节,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购置年货、喜迎佳节的时候,年近八十的大姑妈、大姑爷老两口却在忙着治病。
“元旦之前,突然感觉恶心,还不停地咳嗽,坐在被窝里也感觉腿放在冰桶里一样。”大姑妈说,这些年虽然岁数大了,但是平常很注意保护自己,好久没生病了。这次疫情一放开,就马上生病了。
因为居住的地方离镇卫生院比较近,所以大姑爷立刻带着大姑妈到镇卫生院治病。这一治就是半个月,每天挂水、吃药,但是症状却始终没有完全消失。眼看春节将至,大姑妈坚决不同意在医院过年,所以只能离院回家自己吃药治疗。
那一段时间,大姑妈家周围的药店纷纷在门上贴上缺药的告示,大姑妈老两口基本不识字,孩子也在外地,经济收入仅剩承包转包出去的2000多元。他们买药的时候只拿着空着的药盒,对药房工作人员推荐的、较贵的药不相信、不愿买。所以大姑妈有一段时间吃不着药,为了方便买药,药房工作人员想和大姑爷互加微信,以便有货的时候通知,但一看用的是老年机也只能作罢。
一段时间不用药,大姑妈的身体也越来越差,不仅咳嗽没有消失,还出现了冒虚汗的状况。迫不得已,大姑爷只能更改自己一直坚持的“原则”,到药房买新的药。
2023年1月20日,大姑爷见我回家,拿着“六味地黄丸”“茶碱缓释片”找到我,让我在网上再买几个疗程。吃这些药对于治疗大姑妈的咳嗽、出汗、怕冷等症状没有产生太大作用,大姑爷想着再买几个疗程巩固一下。这些药实际上并不对症,而且药盒上标记的用法用量与说明书上不太一致,而大姑爷、大姑妈并不知道。在春节之前,大姑妈不再愿意住院,而且她认为自己的症状较轻也没有必要接受医生的用药指导。为了解决年前吃药的问题,我通过淘宝与京东帮助他们购买了一些药物,同时我的父亲也在进返城市的间隙为大姑妈购买药物,以解燃眉之急。
对于吃药、住院,大姑妈始终认为可有可无,甚至有些抵触。新冠疫情“乙类乙管”之前,她对新冠非常害怕,觉得一旦感染,不仅自己的身体出大问题,而且还会影响周围邻居,即使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高兴。新冠疫情“乙类乙管”之后,觉得新冠也就“那样”,生了病就买药吃,吃药不管用就上医院,医院还治不了就认命。即使“今天东边吹(喇叭),明天西边吹(喇叭),楼上还有家庭办丧事”,大姑妈也不愿意在医院“硬磨”。但是对于在吃药治病上的“讨价还价”,大姑爷却始终丝毫不退让。他不用手机、很少看电视,但是从与人聊天时得知新冠对老年人的伤害较大,所以对于后续治疗一直小心翼翼,即使在家也一直坚持戴着口罩,每次买的菜都堆满冰箱,以尽量减少外出的频率。
对农民尤其是老人而言,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存在不少困难。至今,新冠对于大姑妈两口子来说也是“神秘的”,而且他们不认字、不上网、不看书,甚至“拒绝”与周围人接触,“解密”新冠则存在更大的难度。什么状况需要住院、什么情况可以居家治疗、病后注意事项等都没有细致的了解,完全需要其他人的引导,即使打疫苗也是在观察周围人、打听亲戚状况之后才决定接种疫苗。从出院之后,大姑妈的病情就不断反复,病情加重就吃药,病情轻了就不吃。吃药不对症,吃多少也不按照说明书,治疗断断续续。完全依靠自觉或者乡村医疗力量,很难为农民提供疫情防控知识、健全的公共服务等。根据实际,乡村基层组织在宣传和引导上,周围邻居、亲戚在购药、送医上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。
“扛着、认命、自己的事”是大姑爷两口子经常提到的事情,即使在镇卫生院住院期间,他们也没有将消息告诉自己的女儿和孙女,甚至没有告知住在自己前面10米远的弟弟。如果不是买药困难,可能其他亲人很难了解他们的身体状况,一旦病重,就可能发生悲剧。他们不知道,他们的身体健康不仅对自己很重要,对其他人也很重要。
新冠“乙类乙管”之后,不仅基层组织“守土有责”,老人等重点群体的亲戚朋友也应“守人有责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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